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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听封(第1页)

今日封府有些热闹,宽阔的街道两旁各有八匹神骏的战马,马上端坐的骑士顶盔挂甲,十分威武。正厅外里乌压压的一片士兵,十六名士兵步入大厅外两侧,手按腰刀目不斜视。叶凌云走到大门口看这么大阵仗,心里一慌。难道又出事了?传信公公大厅正中,看叶凌云进来了问道:“来人可是叶凌云?叶相公。”“对”公公回过身来清咳一声,高声道:“封太师接旨!”哗啦啦,屋里黑压压跪倒一片。封远望连忙跪下瞄了一眼圣旨,心中激动不已。祥云瑞鹤,七色玉轴。只剩叶凌云一副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。好在张公公也见多了这样的普通人,就是在朝为官的大臣,有不少头一次接圣旨时也闹出过笑话,他微微一笑,双手捧着黄绢道:“叶相公,跪下听宣便是!”“哦!哦!草民叶凌云接旨。”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朕闻:三代之得天下也,在于得民。故民者,国之本也。古之圣人有云: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......”公公念得摇头晃脑、抑扬顿挫。叶凌云听张公公念那些文言文,虽然单个拿出来都明白,可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认识了。好半晌,才听念到正题:“......是故民者,国之主也,天子代民而有天下,为君者,讲信修睦,选贤与能。封太师,博学广闻,既贤且能,任封远望为文华殿大学士,配享太庙。叶凌云朝贡之日,堂辩有功,特封鸿胪寺主簿。赐字画一副。钦此~”“谢主隆恩!”众人纷纷跪拜。叶凌云本来就莫名其妙,听得更莫名其妙。这赏赐给自己一副字画是什么意思?“咳咳!叶相公,叶相公!接赏赐啦!”张公公两声把叶凌云的魂喊了过来。叶凌云动作随意的看的他咋舌,居然还是到单手去接。那个臣子接皇帝赏赐不是战战兢兢的?这人倒好,皇帝御赐墨宝跟拿块抹布一样。张公公看叶凌云傻不愣登的,气的一跺脚:“得御赐墨宝要当众打开,已示敬意!”“哦!哦!”哗啦啦,画卷展开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山水画。画中青松连绵,一派翠绿,最近的山峰画着几颗松树,栩栩如生。边角有两排小楷:时人不识凌云木,直待凌云始道高。叶凌云喃喃念了出来,这啥意思。公公深深地看了叶凌云一眼:“叶相公,这画和字都是皇上亲手所做。满堂公卿也未曾有此殊荣啊!”皇帝赐墨宝,那得是什么荣耀啊?这人怕是要飞黄腾达了。鸿胪寺主掌外宾、朝会仪节之事。主簿虽然只是从九品,但已经算有编制了。古代想做官要经过童试,乡试,会试,殿试。能出乡试的举人已经是凤毛麟角。即便是天下第一的状元,也只能去外地历练做一个七品县令而已。有些人宁愿选择低品秩的官,也不愿离开这个政治中心。一但离开那上限就钉死了。更别说是皇帝亲封,已经是天大的殊荣。看叶凌云心不在焉的样子,封远望苦口婆心的劝说道:“你还嫌官职低?以为官是那么容易当的?皇上现在让你入仕只会引百官侧目!那些十年寒窗的学子心里会服气?君子无罪,怀璧其罪。他们只会觉得你靠着皇上的荣宠上位,到时候你在朝堂之上寸步难行!这副画也表明了皇上对你的态度,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。现在是摆明了要用你!但是你必须让文武百官服气,只靠小聪明可是不行的。”叶凌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幅画,面色凝重起来。封远望端起茶杯啜饮一口,看着叶凌云一脸欣慰,这小子也有个正经时候。“你说。。这画能卖多少钱呢?”“噗!”封太师上好的龙井一口气全喷了出来!封府那边是皆大欢喜,可李府这边就炸了锅了。打昨个李泰从堂辩回来,就一直黑着个脸。李泰三儿子李茂刚进前院就听着里屋,叮铃咣铛一顿声响。心里一惊,不会是抄了家了吧?毕竟这一品军政大员的府邸,不可能急吼吼的往里走,刚过一柄钢刀飞了过来,直直插入门框。“父亲,如此动怒所为何事?”李茂低头躬身作揖,入眼是满院的残砖烂片。李泰年过四十后极少亲自领兵,身形依旧魁梧,足见其自律。平时除了偶尔的骑马射箭没有其他太多活动。今天怎么就忽然耍起大刀来了?更何况在朝堂议事也有几年了,爆裂的性子也收敛许多。如此着相怕是有什么大事。“还能为何事?今日堂辩封远望那傻子赘婿如此羞辱与我。”李泰黑着脸坐在檀木椅子上胸口不断起伏。“愿闻其详!”李泰将朝堂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“你说气人不气人?”“恭喜父亲!贺喜父亲!”“嗯?你莫不是傻了?何喜之有?”李泰浓眉皱成川字形。李泰实在不喜欢这个三儿子,长子李安,次子李胜都继承了李泰的风格,带兵打仗也颇有天赋,现在都在外面历练当差呢。唯独这个小儿子,样貌不佳身形瘦弱不说,一点当武将的天赋都没有,自然就不受待见。“敢问父亲,封远望在朝中声望如何?”“如日中天。”“那封远望在朝中威望甚隆既是文官之首又曾为帝师,民间更有清誉。父亲觉得仅凭堂辩不利,殿前失仪就能搬倒他吗?”“你的意思是。。。”“小皇帝亲政不久,父亲和他都是托孤重臣,缺了那一个都不行。孩儿以为贬为庶人已是极限,不出半年便官复原职。而皇帝更会因为父亲落井下石,心怀猜忌。制衡一直都是帝王权术,若没了那老东西,父亲还有存在的必要吗?自古因功高震主引得皇帝猜忌而死于非命的臣子还少吗?树大招风啊,父亲!”李泰闻言露出沉思的神色:“说下去。”“父您浸淫官场数十年,不会不明白不争为争,以退为进的道理。以父亲和那老家伙今日在朝堂上的伯仲之间地位,或有一时输赢,却始终难分胜负啊!政治从来都不是针锋相对,而是互相妥协。不徇私,不避嫌,公事公办。不仅不用针锋相对,还要为他请功!”